2月3日、初十 1、 老爷开玩笑 年年初十,今又初十。 正月初十是正日,午饭后,各路老爷被弟子们扛出来巡巷,检阅辖区一年来的变化、感受民众的热情、接受大众的景仰。投桃报李,老爷们高兴之余也自知身上责任的重大,新的一年更加用心去保一方平安。 年年如是,鞭炮不断,钟鼓齐鸣,人神同乐。 行情吃紧,今年例外。 无游神,并且还把老爷宫的门锁住,大概是老爷闷得慌,要开玩笑、刷一刷存在。 老爷的玩笑,着实让我们吓一跳。 接通知,在度假村隔离点,本地送去的一位隔离者走失,找不着,无法查体温,要求协查,帮忙找回来。 这还了得!封闭式管理的地方,把人弄丢了,要是身上真带毒,那岂不是乱了套? (以下省去几百字) 幸好,有惊无险,原来到隔壁,串门聊天。没再去了解,可能就是初二送的那一批,夫妻两人,还有一位是他什么亲戚,同时的度假村。 2、昔日重现 今年老爷不出巡,但鸿沟的老爷生永远是个难以忘却的日子,有很多往事可以回味。 那一年,也是老爷生,初十夜,同事几人在鸿三,加华兄家中吃鹅肉,喝酒。那时加华兄在经济发展办公室,我已经从事计划生育工作。 鹅肉、酒,还有好听话,大概就是老爷生餐桌上大同小异、亘古不变的主题。 许所长也参加,许所长,当年老孔直接喊他为咸苦(许),他是盐务负责人。从我们一开始在国道旁征收外运特产税时就认识许所长,一直有来往,每年农历正月初十到鸿沟同事家吃鹅肉都有邀请他一块凑热闹。 酒酣耳热之际,大概是七点过后没多久,他接到手机信息,看后神色慌张的告诉大家,广州瘟疫大流行、传播非常快,板蓝根和米醋都断货,必须赶紧库存。 说着便打起了电话。 他哥哥住在省城,透露过来的实时信息。 加华嫂一听,立即动身要出去买醋。我说那灶台不是还有吗,够用就好。老爷生,鹅肉是主角,谁的家中没有多准备几瓶醋。 也不知是不是酒壮人胆,那一刻自己的内心很平静,很无所谓的样子。板蓝根的药效书里有写,吴老师也有教,作用真的那么神奇?吴老师名字吴贤积,是我们的中草药老师,跑遍了整个潮汕大地,几乎所有的草药都认识。 食用醋才几度的醋酸,抑制细菌还可以,想杀灭谈何容易,何况听说是拿去熏蒸。读专业时虽然不认真、不投入,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不久,同事沛音姐打电话说咱们服务所某个抽屉有板蓝根,可以去拿,我说知道了。 又没上火,拿板蓝根干嘛。 反正还差几百公里,远着呢,继续喝酒,大家谈笑风生---许所能够故作镇定是因为已经胜券在握,一个电话让他拥有数量可观的中成药板蓝根片…… 接下来的事记不清了。 一觉醒来,才知道昨夜到处都闹翻了天,为了白醋。 那是2003,一转眼已经17年,那场流行病叫做非典型肺炎。看电视报道,真的够恐怖的,幸亏潮汕有老爷保号,平安无事。 几个月后,加华兄在非常巧合中离世。他坐同事的车去城内办事,回来后一起在东里吃饭,饭后回单位拿点东西后骑摩托车准备回家,刚出大门就被刚才开车载他回来的同事的车撞着…… 想到了,顺念。 2、 总是鹅肉事 老爷生,鹅肉是一定要食,但极少接受吃请,因为说“请”字就太见外。这些年的正月初十,一般只到两个地方食鹅肉,简简单单,自始自终,不像有些社交比较活跃的不得不蜻蜓点水似的“食点意思”,形式大于内容。 以前的初九,沛音姐总会打电话问明天中午有空还是下午。她姑姑一家人也要来,时间尽量整合,几个人凑成一桌。 无特殊情况就是晚餐。 她准备了很多海鲜供火锅用,而且固定每年都有一大份大菜煲。大菜,写字就是芥菜,她自己下厨做的大菜煲非常有特色,调味完美,火候适中。有时还会端上一盆蚝烙,同样很美味,同样自己煎制。 大多数菜色是为姑姑、姑丈等客人准备,或者说仪式的需要,这一天的餐桌上必须有贵重的食材。我的需求很简单,鹅肉、大菜煲和最后的青菜,这就可以了,当然酒是全程的。和扁兄(沛音姐的老公,至今仍不知道他的身份证名字),两人洋酒喝够了之后就再来几瓶啤酒,叫做“洗喉”。他妹夫人高马大,酒量也好,但业务多,不敢放得太开。 年复一年,初十都是这样过,但是今年特殊。天意高难问,所以大家必须听从政府的倡议,不聚集、不聚餐。 3、 那些年的午餐 后来,初十的午餐固定在尧有兄农村的家中。 我们好久以前就在城内生活,老爷生这几天他都要回老家安排酒料,招待同事们。很丰盛,不过大家更加钟情的还是鹅肉,每桌一般是四盘,鹅肉之外,鹅头鹅脚鹅腹内,搭配很好,风味更佳。 其他的火锅料反而成为配衬,虽然这一天大家都有共同的理念,要买就买贵的,因为贵的潜台词就是好物件。 他很热情,除了我们几个固定食客---就是从头到尾吃个酒足肉饱、不到别处客串,还有很多流水般的同事,这里吃一点、那边喝一点,真正是在应酬。这一天,人多、故事也多,不过今天无时间去记录那么多的往事。 年年岁岁酒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退休后第一年继续重复春天的故事,然后我就建议他该交班了,儿子成家立业、而且事业有成,让他们接力,你做闲人就好。迟早都要放手,退休是最合适的时候,把家交给他们---后来对绿兄也是这样的建议,让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么多年一直这么来的,习惯了,他本人又非常热情好客,可能一时还真没有心理上的准备。而建议是必须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氛围,有他们独立的家庭,有他们的想法和做法。 隔年,尧有兄继续提前邀请大家,以他儿子的名义,初十中午食鹅肉。这样很好,可以理解为过渡期。 此后,初十鹅肉这件事就渐行渐远了。我特殊些,晚上忙完了就打电话给他,切一盘到他住的旧屋子那里,两个人聊聊。 今年就例外了。 5、这些年一起走过的路 同事期间,和尧有兄不但是食伴,也是驴友,周末经常自驾游。出门前先把地方查找好,路线规划好,成本也粗略估算,四五人,每人平均多少说一下,上车交钱,尧有兄保管,财务由他负责,全程所有的费用他一个人支付。这种方式很好,避免了大家争着买单的情况,毕竟都是很好的同事,平时也是互相吃请。 学无先后,一开始尧有兄对于公款的使用不太放心,开支要用纸记清楚。理财方面我比较内行,告诉他,公私分明,所有的公款单独放,驴友们的一切开支就在里面支取,不要和自己口袋里的混杂,这样就泾渭分明。 由近及远,去过的地方不可胜数,到后来经常是旧地重游,因为几乎无新地方可以走。 2013年初,他退休。春节后,也就是7年前的今天,在他家吃鹅肉,听说平时的活动空间还是比较局限,就告诉他,如果还有兴趣,我出门就带上一把。 他很乐意。 那一年正月过后,一切归于平常,该上班就上班,可以休息就休息。阳春三月,相邀到河源走走,这次才两人,告诉他从此以后出门所有的费用都跟你无关,退休了就不要再跟我们谈钱的事,跟着走就好。 河源的龙川到梅州的五华,住县城,看一些小村庄,很朴实,很原生态。 9月份开始休假,半个月的假期,总该用掉一些。跑远点,广西桂林,这地方我去过很多次,尧有兄还没有,并且很向往。电话联系他,一同前往,跟河源梅州一样,两个人就好。 早上出发,开车直接到桂林,黄昏了,象鼻山公园进不去,只有金银双塔,隔水相望。然后回阳朔,住民宿,隔天游遍十里长廊所有景观。 离开主景区,经过广西贺州,看看黄姚古镇。来到梧州,没地方停车,只能走马观花看骑楼,本来梧州的骑楼也很有名。继续走就是两广交界处,很快进入广东封开县,看了个古村落,叫杨池古村。 封开往前走就来到德庆,皇帝柑的原产地,找到金林水乡,一个很美丽很淳朴的古村落。古香古色,老式酿酒,老式做法的花生油,卖巴戟和首乌的小地摊也很多,这里的巴戟很出名。村子里一些角落很有意思,无人售货。紧闭的门口摆放着葱头、绿豆、大蒜、生姜等东西,标明价钱,旁边有个竹筒,写着“放钱筒”。拿了一大瓶绿豆,一捆葱头,放进12元,体验一下那种相互信任的感觉。葱头拿来种,以后蒸鱼、炒葱花蛋都用它,割葱叶、留葱头,循环使用,直到有一天被老爸一语道破,那不是葱,是荞头。荞头,咱们这里叫做六荞,“食六荞吐蒜”指的就是它。 德庆的金林水乡是最后一站,玩完之后按计划沿西江顺流而下,经广州回来。 跟尧有兄的自驾游,这一次的时间算是比较长,一起上班那些年,“年休假”经常只是一个词语,假的。 2014年初夏,广西玉林“狗肉节”的事被炒得沸沸扬扬。夏至吃狗肉啖荔枝,热上加热、火上浇油,如果抛开那些与饮食无关的话题,单纯从食材搭配方面理解,还是蛮有意思的。狗肉护起无护落,而荔枝又那么上火,身体的根基如果不扎实,这样搞肯定是受不了,何况夏至也是火,三重火。 夏至已过,接下来还有个大暑,把休假提前支付掉一部分吧,到广西玉林,看看是否也有条狗肉街,或者什么与狗有关的集散市场之类的,长点见识。 老样子,路线先规划,其他地方先走走,算准了大暑当天到达玉林。 于是,约了尧有兄,再招航务的肖所长,还有小林,四人。一早出发,傍晚在广西龙胜住。龙胜的梯田很有名,不过来的不是时候,稻田青黄不接无层次感,就算了,没上去。 龙胜是桂林的一个县,他们政府的牌匾是“龙胜各族自治县”,并非哪个具体族,是各族,开始还有点纳闷。 龙胜之后,经过三江风雨桥就进入贵州黔东南,丹寨。丹寨没有什么大的景点,主要是老村庄和自然风光,晚上住县城,跟排档的老板商量,我们自己到市场买菜,他代加工。老板说可以,那一夜的饭菜很有特色,很好吃。 隔天继续进发,进入三都水族自治县,有大片的葡萄园,有开阔的赛牛场,女人们都缠有头布,穿着有条纹的布衣,别有一番异乡情调。 贵州省的黔东南转了半圈,再次进入广西,来到柳州,想看柳州城楼。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共来百越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柳宗元的《登柳州城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说的四个州,漳州、长汀(汀州)、连州都去过,而原产地柳州还没有,顺便为之一行。唐朝“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刘禹锡等核心人物都被贬,柳宗元在柳州城,写信给其他几位难兄难弟。 登柳州城,探寻大文学家柳宗元当年的心境。 大江边有个公园,叫柳侯公园,这里就是古城楼所在地。 在柳州时,正是大暑前一天。 过个夜,明天直奔主题。 大暑中午,准时到达玉林。寻寻觅觅,哪有什么狗肉一条街或者卤狗肉、清炖狗肉之类的,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找错了地方,午餐普普通通。不过还是有收获,见识了一道菜,韭菜猪血汤。我们这里一般是韭菜炒猪血,或者珍珠菜猪血汤,要是到哪个餐馆要求韭菜合着猪血煮汤,估计厨师会一脸茫然。 饭后,小林手机查找附近景点,发现了新大陆,顺路过去有个容县,居然是杨贵妃的家乡,叫做十里杨外村。 有意思,去看一下。 (图片在文档,无法上传) 不远处还有一座楼,真武楼,自称四大名楼之一。黄鹤楼、鹳雀楼、岳阳楼、浔阳楼都知道,有的过去。真武楼还是头一次听说,也去看看。 参观完真武楼景区,往广东方向走,在高要下高速,停留一个晚上后回来。 这一程,好山好水好风景,还有美食,收获多多。
后来,到现在,仍然有相约出门,不过就很近了,一百公里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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