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们都说,天堂和地狱只差一步之遥。
两者是那么的遥远,又是如此的相近。
文中的主人公在人生最精彩的年龄阶段历经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挣扎过程。这个过程写出来也许可以感悟很多人,或许只能迎来大家对他的一声唾弃。但是,这主人公今天依然奋斗在他所认为能创造辉煌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叫——澳*。
他说澳*是天堂
他说澳*是地狱....
2015年
这年春天的一个中午,我躺在东莞国际大酒店松软的大床上却一点也不想起来,因为这个时间换作在澳*仍属于黎明时刻。虽然此时我的大脑一个劲的逼迫自己的肢体动起来,可是,我的腰杆却总也不听使唤。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使劲睁开眼睛周围的肌肉懒散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可是这时手机却没电,屏幕上一片漆黑。于是我拿起手机旁的酒店座机电话询问总台现在是几点几分,可是得到的答 案却让我一惊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这时已是13点17分。
我赶紧从LV的手提箱里翻出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冲上电,然后奔向厕所完成吸漱。13点20分,我憋着昨晚在肚中生成的排泄物从卫生间跑出来拿起手机就拨通了老陈的电话。“兄弟,这可算你没按时找我,我现在已在去广州的路上,明天才能回来,可明天是周末,银行不上班,你也只能等到周一了!”
电话那头,老陈甚至不等我开口就说出了这么一句令我十分懊恼的话。当我刚想告诉老陈我要去广州找他时,听筒那边已经是一阵嘀嘀嘀的忙音了......
老陈是我在澳*赌场的一个重要客户。一年前,当我在家乡通过别人认识他的时候,他奔驰座驾的司机似乎都不会正视看我一眼。那时,他不去澳*,甚至连香*也没去过。但是,在他首次去*澳自由行的时候却在香*的跑马地意外碰到了我,由此,这才造成我和他在后来纠缠不清的渊源。
大家看到这里,应该明白我的职业。没错,我就是澳*赌场的一个“叠码仔,”我的工作就是拉拢有资产的赌客去澳*赌场博弈,而我们能从豪客们每次下注的赌注中抽水,一般比例是千分之二。也就是说,如果赌 客有一百万资金在赌场输输赢赢的总下注额有两百万,我就可以提到四千元的“码佣,”但是,因为内地出境只允许携带2万元人民币或五千元美元外币,所以,每当豪客来的时候,豪客可以通过赌场外的金店(地下钱庄)从银行卡里直接刷钱,但这必须付给金店2%的手续费,其二、与我们比较相熟又爱面子的豪客可以通过我们直接从赌 场签单拿钱,但这钱要由我们担保,如果豪客在输钱的十天后没有到账赌 场,那我们这些“叠码仔”就要支付豪客欠赌 场的债务。而我们就要去内地找豪客去催帐了.........
老陈在家乡是一个大企业的老板,企业旗下有很多分公司,资产实力非常雄厚。也就是一年前我与他的偶遇后,他渐渐的迷恋上了博彩游戏,尤其喜欢玩的就是百 家乐,他从开始的每月来一次到如今每月节假日都要来只用了一年时间,彼时,他已经输了一千万。开始他自己通过地下钱庄带钱来赌,后来他也开始模仿别人从我们这里直接签单,输了回内地打钱过来。可在一周前,当他又输了80万的时候,他却没按时打钱过来,所以,我顶着赌 场的压力来家乡找他要钱,如果他不按时支付,接下来,这80万就要由我付给赌场。但今天,我却因睡过了头,而错失了我和老陈约定的还款碰面时间...........
到酒店用过餐后,我坐在餐厅的窗前拿着一杯咖啡默默的看着窗外。窗外的路上到中午依然熙熙攘攘,看车子的老太太懒洋洋的坐在一个石头墩上晒太阳,才三月的初春,绿色的富康出租车排成一排堆挤在慢车道上等待载客,还有几辆红电三轮的司机们在互相递着香烟寒暄着.......
家乡熟悉的这一幕瞬间把我拉回了我的过去..........
三年前,我喜欢的一个女孩离我而去,原因是他的父母嫌我没有正式工作。那年,我为自己失败的爱情看破人生,每日把自己关在家里茶饭不思。父母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不停的帮我介绍对象来转移我失恋的痛苦。在此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平山女孩。可很戏剧化的是,我和这位女孩最终倒没什么更多发展,但我却认识了她的舅舅。她的舅舅起初认为我和他外甥女能成,便经常和我聊天。在聊天中,我得知她已取得了澳*长期居留证,而且常年在那里向内地贩卖翡翠玉石。她舅舅经常天花乱坠的吹嘘着澳*生活的精彩,这俨然激起我这个本就怀有极大好奇心年轻人的兴趣。于是,在我的央求下,她舅舅带着我去了澳*........
开始,我跟着她舅舅学习贩卖玉石。可后来随着在这里长期的居留我身边也多了一些其他的朋友。这些朋友便是长期混在赌场里接人的出租车司机、皮 条客和叠码仔。
我长相一般,但是会看人脸色行事,所以在澳*当地的黑瘦人群中总是鹤立鸡群。三个月后,在我接触的叠码仔中,我认识了“波”,波是澳*本地人,当时已经四十多岁,他很看重我的为人处世,他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做事。可当时我没有长期居留证,虽然从别国不断拿着护照入境,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后来,波对我说可以帮我搞到长期居留证,但条件是必须跟着他干两年时间。为此,我犹豫了好久,但波给我开出每月一万*币的丰厚利润却使我欲罢不能。于是,我答应了他,放弃了坚持半年的玉石生意。自此,我便走上了做叠码仔的道路.......
其后的一年,波拿彼时才27岁的我当亲弟弟看。但是在中间我居然发现波是吸 毒的,而且毒 瘾非常大。一年后,波终因吸毒过量而去世。因为这一年时间我和波所交往的客户非常熟悉,所以,波走了后,他的这些客户每次来澳*都会找我,从那时起,我开始单干。而平山女友见我一年也不回内地几次,就放弃了和我交往,当然,还有她舅舅..........
而这两年来,我通过这个职业净赚了200万元。
正在我回忆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滴滴的响了起来。打开手机后,我发现是在澳*的女朋友“玲”打来的电话。玲在电话里担心的在询问我是否收回老陈的帐。于是,我告诉玲由于我的失误,我错过了今天中午找老陈要账的时间。玲听后也没说什么,她只说要我利用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家里人,凡事都不要着急上火.......
“玲”说是我的女朋友,其实,我们彼时才交往一年时间。玲23岁,是江苏人,2014年毕业于澳*某大学。玲自小在家娇生惯养,她的父母均是江苏某大学的教授。因为他们在四十岁时才有了玲,所以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但是玲没有继承父母高知的基因,她一直以来学习成绩不好,而且性格放荡不羁。她之所以要来澳*上大学,是因为她从小喜欢听BEYOND乐队已逝主唱黄家驹的歌曲,所以,她发誓要去香*念大学,玲说她爱黄家驹爱的要死,即使他如今已不在人世,玲也要守在香*,她说香*的空气中无不弥漫着黄家驹曾经的气息。
因为玲的学习成绩并不好,她那年的高考分数对于香*的任何大学无异于一个小学生的期中考 试成绩。于是,她的父母便通过老同学的关系把她送到了澳*念大学。玲在几年的大学生涯里,不但学会了她非常渴望的粤语,而且还交了一群每天围着赌场做皮肉声音的内地姐妹。近朱者赤,在这期间她的身体当然也不能幸免。那些用身体赚钱的内地妞一般都会按照行规照价收费,可玲却不是,她并不缺钱,她的父母每月几万元的收入绝对可以支撑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而她经常说,她要玩遍全天下她喜欢的男人。所以,玲坐这个生意完全是凭自己感觉,对于自己喜欢的嫖 客,完事后她甚至不收费还要请人吃饭。
我认识玲的过程也很奇葩,一年前,我在澳*的一个小餐馆吃宵夜,我旁边坐着一堆衣着暴露的美女,从她们的言谈举止中,我读懂了她们的职业。当我点的叉烧饭上来后,突然一句熟悉的潮汕话进入到我的耳根里,不错,那是一句纯正的潮汕话,于是我好奇的侧目一看,一个皮肤白皙,柳眉杏眼的女孩映入我的眼帘!
人生的四大喜事其中一条便是”他乡遇故知,于是,我凑过去用潮汕话进行试探,里面只有一人是潮汕人。刚刚讲潮汕话也是对着微信讲的。弄得我挺尴尬的,这时候玲说罚我请喝酒。我闲来无事就爽快说好,虽说玲不是我的什么故知,但在那晚,玲和我喝了很多啤酒。聊了很多投机的话。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也就是那一晚,我第一次在澳*和一个女人睡了一晚,那个女人也就是玲。
虽然当时我知道玲是做什么的,但是很奇怪,我从心底并不排斥她的以前。即使玲以后险些拉着我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也不怪她,毕竟,她是第一个真正走进我灵魂的女人。如今,每当在澳*听到讲潮汕话的女人时,我依然会想起她,而彼时,我一定会难过的泪流满面.........
玲打完电话后,我突然感觉我应该回家看看父母。踏进家*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后悔,我觉得我不该怀着这样的心情回家看望父母。因为,我的心始终被未付账的老陈拽着,他任何时间的一个电话,我都要去见他,还有,玲打给我的任何一个电话,都有可能是澳*那边赌客出的麻烦事,我都要立刻整理行装飞回去处理。
当母亲看见我出现在家*口的一刹那,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孩子,你回来了,还去澳*不?”我十分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是因为她从国内各种媒体中了解澳*是座赌城,在我去澳*的两年里,她无时不刻都在牵挂着她唯一的孩子。当然,我在澳*工作的挡箭牌始终是——我在澳*做玉石生意。
当晚,父亲看着大半年未见面的我从柜子里取出的一瓶“竹叶青”汾酒,而那瓶竹叶青却是我去年深秋回家时在大新超市临时买给父亲的礼物。当一瓶酒几乎见底的时候,父亲拉着我的手说:“孩子,我和你妈每天都在关注澳*的天气,甚至还关心起澳*的政局,但最使我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定给我记住,男人在世,有两样东西可千万不能沾,一个是赌,另一个就是毒,如果碰上这两样夺命的东西,你这辈子就完了........”
晚上23点睡觉的时候,玲却不断给我发信息报告着我的赌客们在赌场的输赢情况。而此时我也毫无睡意,因为在澳*的这时才属于内地中午艳阳高照的好时光,此时正是来自天南海北赌客们精力最旺盛的时刻。澳*有大大小小赌 场数十个,这些场子基本都是24小时营业。有个最豪华的场子整栋建筑的天花板是一幅晴天碧日的全晰投影,给赌客们造成一种任何时间都在蓝天下玩耍的错觉。更要命的是,这个场子通过管道定时向场内打氧气,使场内的空气含氧量高出室外30%,此举的目的就是让赌的正酣的人们身体更加兴奋。
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玲打来的,当时看见她打来的电话,我的心脏马上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因为我知道,玲知道我现在在家,她没什么要紧的事肯定不会打电话过来,而且还是凌晨的时间.......
果不其然,我听了玲在那边急促的话语后,瞬间,我的汗液顺着身体各个部位的毛孔溢了出来........
玲说,陈总现在正在澳*某赌场的贵宾厅赌 博,而且玩的很大,他坐的是每注三万起的台子。此时,我已明白,陈总欠我的钱可能会出问题.......
在澳*,大老板过来玩一般只会找一个固定的叠码仔来签单拿筹码。因为叠码仔与当地的各个赌场都有联系,老板到任何场子都可以随意的签单拿码。如果老板来了后没有找以前固定的叠码仔,那么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他要更换固定的叠码仔,重新找人签单。二、他已还不起固定叠码仔上次为他签单所垫支的费用,他要重新找人签单或者自带金钱来澳*扳本儿。
从我以前对陈总的了解,我绝不相信一千万元就能压垮陈总这个在家乡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而且他老婆此时还开着一个担保公司来支撑整个集团的现金流。但是,他为什么不通过我就去澳*呢?还有,他今天中午还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去广州办事,他为什么要欺骗我呢?为此,彼时躺在床上的我一直在冥思苦想这些烦心的问题,右手中没间断的芙蓉王香烟同时也熏黄了我的手指........
随即,我给玲打了个电话,让她实时向我通报陈总在赌台上的输赢情况。玲立刻回复说,她此时已经安排了一个姐妹站在陈总不远处看着他,并不停的用手势向玲传递着陈总的输赢的情况。于是,玲用她的手机也不间断的向我发着陈总输赢情况的信息。“赢二十万、输三万、输二十一万、赢五万、赢三十二万.........”随着玲不断传递过来的信息,手机屏幕上的这些数字无不牵动着我脆弱的神经。这时,我突然有一种陈总是在用我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在不停下注的感觉。
当床头柜上的超大玻璃烟灰缸已容不下我手中即将熄灭的烟头时,玲发来了一条信息,她说,陈总此时已从赌台起身去账房更换筹码准备回赌场楼上酒店睡觉,他今晚共赢了一百六十三万元,而他此次的下注流水帐至少有四百万元。
四百万元!如果他找我签单,按照千分之二的比例计算,我今晚至少可以获得8000元的佣金!但此时我已不再想这些已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只关注——他为什么要欺骗我!这时,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屏幕上显示凌晨五点,窗外的天空也逐渐有了些灰白色的光......
在被窝里又煎熬了一个小时后,我起身洗漱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从家乘坐第一班高铁到珠海,然后到珠海再过境澳*。我觉得我一时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我要第一时间回去找陈总要钱并对于他昨天欺骗我讨个说法!
当我提起行李箱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正好看见远处父亲正冒着初春的寒气两手端着一个糯米鸡回来的身影。我下意识的快速躲到了一颗大树的背后,此时,我知道父亲一定是去小区*口为我买回我最吃的糯米鸡。但我现在已经没时间对父亲解释,当我看着父亲哼着小曲走进楼*洞的时候,我的心脏随着他越发模糊的背影狠狠的纠结起来,那一刻,我在心里对父亲说,儿子不孝,等我忙完这件事,儿子一定与您老人家畅饮一夜......
随后,我快步走出小区,坐上小区*口一辆彻夜等客的出租车直奔高铁站而去........
当天中午的时候我赶到了澳*。在将近5个小时的旅途中,父亲至少给我打了10个电话,可我一个电话都没接,只是对他回了条信息——“有事,急着回。”我又能给父亲回些什么内容呢?
刚入关,我就看见玲焦急站在关口等我的样子。“峰哥(我的名字),你可到了!快去威尼斯人(某赌场的名字),现在陈总正在那里酣赌,我出来接你的时候,他已经把今天凌晨赢的一百多万输光了,现在好像又签了筹码去了下注更大的台子!”玲快步跑到我面前说出了我这一路赶来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二话没说,我就坐上玲来接我的车子赶往威尼斯人。一路上,我一言没发,到了威尼斯人,我和玲迅速进入厅内,这时,我看见陈总熟悉的背影,他此时双手抱着头,好像正在犹豫着该如何下注。玲向距离陈总七八米远的一个美女打了个手势后,那个被玲一直安插观看陈总赌况的美女立刻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玲姐峰哥,老板现在这一场没什么输赢,好像赢了几万块吧。”美女简单的向玲和我汇报着。
“玲子,陈总看见你没?”我终于说出了今天我的第一句话。
“没有,我没有让他看见我,如果他看见我,他还怎么在这里玩下去!”玲答道。
听了玲的回答后,我感觉我没看错我眼前的这个女人。玲虽然有时不懂事,但她却深谙赌客与叠码仔之间的关系。她了解我不想为了这些债务而与陈总彻底翻脸,毕竟,她从我口中知道陈总的身价。
我让盯梢的美女继续过去看着陈总的赌况,然后我拉着玲坐在距离陈总十几米远的地方要了两杯咖啡。
此时,我心里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与陈总欠款的事情。如果现在过去问他要钱并揭穿他昨天对我的欺骗,那么结果必然是和陈总翻脸,这样做显然是要冒着风险的,第一赌客在玩的时候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债主来要账,第二如果陈总气愤不过当场以赌场筹码还了我的钱,以后,且不说与他不能再次合作,而我在整个圈子以后的名声就会极为不佳,那样,很多老板就不会再与我合作。考虑到这里,我决定先等等,如果他这场离台时赢了,我就找他要账,如果输了,我这次一定跟定他,直到他还账为止.......
通过我对陈总背影的观察,他每次下注好像都举棋不定,因为他拿了几个筹码准备下注的时候,他有时会从几个筹码中再抽出两个回来,此时,看他的这个样子,我的心更加纠结起来........
赌客无论是在何时何地赌博,赌客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那就是相信自己的每一次判断,一定能赢。如果赌客在举动上有所顾忌,那么只会出现两个方面的问题。一、他已经输不起。二、他在怀疑自己的判断,他的赌心已经虚了。所以,我宁可相信陈总是第二类,如果他输不起,那么他欠我为他垫资的80万债务对我将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就在这时,陈总突然侧过脸想问旁边的服务员要一杯喝的。可就他这么一扭脸,我和他的眼神正好碰到一起!
这种尴尬的局面使我和他都非常难堪。但陈总看到我的一刹那,他只是两边的嘴角向上挑了挑冲我微笑一下,然后对我招了招手让我到他旁边。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感到很诧异,我认为,他看到我时,他一定是非常惊讶的样子,因为他骗了我,而且他很清楚我是从家乡飞奔过来找他的。此时,我越来越佩服陈总的定力,同时也为他欠我的钱而无比担忧着。但我还是按照他的意图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坐到他旁边后,陈总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别出声,看他玩下去。我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筹码,面额50万元的筹码有五六个,10万的有一小摞,剩下五万一万的很多,我估计他当时有四百万左右。
他玩的是个百 家乐台子,刚刚出了十几口。此时,他手里正攥着一个十万的筹码下到闲上去。十秒钟后,荷官开牌,庄是一张K(算零点)和一张5,陈总慢慢的把分到手的两张牌按在他手心里慢慢的翻开着。首先是一张黑桃3显现出来,跟着他开始翻另一张牌,他慢慢的,慢慢的横面翻着,这时露出了一个三边,所以,他嘴里默默的说,6!6!6!翻着翻着,果然三边的中间没任何花色出来,真的是张6!陈总的点数合计是9点!陈总胜!
“恭喜老板发财。”荷官看到结果后对陈总和我一边微笑的说着,一边赔了陈总一个十万面额的筹码。
“小峰,别有想法啊,我昨天去广州办事,正好想着今天周末才过来来玩玩的,昨天正好你在家乡不方便,所以我先找别人签了些单,不是想赖你的账哦。”陈总一边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过荷官丢过来的十万筹码一边对我说着。但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我无奈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这时,我十分清楚,我是不可能从陈总面前拿回80万的筹码的。索性,由他玩下去,看看最后的结果再说,如果他运气好赢了,我再问他要也不失礼节。
“啪,”陈总这时面无声色的一下拿了两个50万的筹码放在下一局的闲上!
我看到此景,心里不免一阵子纠结起来,那可是100万啊!据我对他的了解,陈总以前可是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注的!他是不是想赢了这局来还他欠我的帐?荷官看到陈总的下注只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她迅速打开了庄的牌面,是一张2和一张6,合计是8点!陈总和我看到这里,我俩同时哆嗦了一下,那可是只有9点才能赢啊!台面上可是下了100万啊!这时,陈总也放下了平时的矜持,接着,他开始翻牌了......
陈总先把一张牌紧紧的用双手按在桌面上来回搓来搓去,慢慢的掀开牌角开始看牌。他还是把牌面横开的方式看牌,此时,他的两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仿佛顶着千斤重担一点一点的向上抬着牌面,随着牌面被慢慢的揭开,半个牌面上竟然是一片空白!突然他把牌向台面上一摔,一张硕大的红桃A亮在了大家眼前.......
赌客们一般赌大局的时候,开牌都非常缓慢的。当他的手伸向第二张牌的时候,他的手在几乎碰到牌面时又缩了回来。他的这个举动引起我、荷官和周围所有看客的一片异样的眼神。“小峰,我现在有些头晕,你能不能帮我看下第二张牌。”听后,我诧异的看着陈总,此时,陈总已满脸大汗,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大喘气。这与我以前见他豪气冲天的样子简直是天地之别。这时,我的大脑也在不停的旋转着——陈总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这局输了,他会不会怪我看牌而拖延或者不支付他欠我的钱?如果他这样,我该如何来应付?这一系列思索一个一个的过着我的大脑.......“小峰,你看吧,我知道这局赢的机会不大,没事,看输了,我不怪你,你看吧。”陈总这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对我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心里有了底,然后我把第二张牌拿过来按在手下准备开牌。而陈总此时故意把脸扭过去开始喝刚才服务员给他端的那杯咖啡。
在我开牌的时候,刚才喧闹的周围忽然静了下来,仿佛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结果。连刚才和我坐在一起的玲此时也跑过来看我开牌。于是,我也学着陈总横向看牌,慢慢的翻了起来。当翻到一半的时候,我看见牌面上出现了三边方块,当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了些底,我感觉自己脸部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下。因为只要翻到7以上的牌,陈总就不输了。而这时,陈总根本不看我的牌,他只是紧紧顶着我开牌的那张脸,他想从我脸上的表情来解读牌的点数......
我一边开着牌一边嘴里默念着三边里面一定要出个点,因为只要出了点,那一定不会是6,最少是7或8。突然我看见三边中露出一个红红的东西,没错!那是一个点。随即我翻开牌,在大家几乎把眼珠子瞪出的目光下,一张平静的方块7出现在台面上!陈总的点数合计为8点,本局庄闲竟然打平了!陈总此局没输没赢。
看过牌后,陈总的眼泪几乎都要溢出眼眶。而我此时也大汗淋淋一口气喝光了面前的一杯咖啡!但是,陈总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差点让我的心脏从口中狂喷出来!“他妈的,老子给它拼了!”这时,陈总突然把面前所有的筹码一股脑的推到了台面上闲的位置上!
那可是四百多万啊!此台的限红(一次最大下注)才五百万,陈总就这样把自己的全部资金一次性给梭哈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美女,你这局直接给我开牌!”从陈总狰狞面孔的牙缝里崩出了这一句话!
美女荷官也被陈总的梭哈吓了一跳,牌就这样被直接开了,庄家4点,闲1点,陈总输了.......
当陈总看着刚才还属于自己四百多万被荷官拿了去后,他的眼神似乎变的暗淡下来,就如同死人的眼睛无力转动最后盯着一个地方看的样子,虽然我和陈总都穿着外套,但我却感觉陈总身体里释放的阴寒之气已经慢慢的渗透到我这里来,接着,他把头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双拳之下慢慢的伏在桌面上.......
在我看着他的那一刻,他猛然抬起头对我说:“小峰,你现在再给我签200万的筹码出来,如果赢了我连上次的一起还你,另外再付你10%的利息,如果输了,我就不走了,我马上叫你嫂子拿钱坐飞机过来还你,你嫂子担保公司的实力你知道,几百万对她的公司不算什么!”
此时,我还没从陈总一下输掉四百万的举动里回过神来。我装作没听清楚让陈总再重复一遍他说的话,但是我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类似陈总这样的赌客我以前跟着逝去的师傅“波”也见过几个。我记得有次一位浙江客商一天输了一千多万,他那时的信用卡和银联卡全部套现完毕,他对波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虽然他是波的老顾客,波也知道他在全国开了很多快捷酒店连锁店,但波依然很犹豫。波那时和我商量后准备也赌这位浙江客一把,浙江客赌的是能从赌桌上翻本,而波赌的是浙江客能还钱!结果,浙江客输了波给他签的300万,但第三天,浙江客就让他弟弟飞到澳*,把波签出的几百万全部还清,而且还支付了波10万的利息。
我一边听着陈总的重复,一边在思索着该如何回复他。如果我再给他签200万,假使他输了不还我,那前前后后我就要为他背负280万的债务。但如果他赢了呢?我不但可以收回全部资金,而且按照陈总说的,他还会支付我20万的利息,这刀尖上的钱赚还是不赚?但我转念又一想,陈总老婆的担保公司在家乡赫赫有名,我周围的朋友和亲戚就有很多人把钱放在那里,陈总如果遇急,应该可以从担保公司拿出几百万出来。
想到这里,我还是对陈总说:“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明天等嫂子来了再玩?”
“小峰,是你介绍我来澳*玩的,你可不要这样说话,今天你如果不签,我就找别人签了!这点钱算个屁啊!”陈总带着一股子怒气对我说道。
做我们这行的最怕客户说这样的话。如果他找别人签单,我失去这个客户是小,我担心我在次行当的名声从此就完了。于是,我对陈总说:“别急,陈总,要不我先给你100万先玩着,如果不够,咱们再说。”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在算着我自己的身价,因为我的存款只有200万,假使陈总又输了100万,他共计欠我180万,我还能承受的起。可如果我签出的单对赌场逾期不还的话,赌场肯定不听我解释,他们会直接把我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陈总很烦的对我表示让我先拿一百万。他拿到筹码后,开始五万、十万的下注。半个小时后,陈总毫无疑问的被全部洗白。
当我打算再劝劝几乎瘫软到凳子上的陈总回酒店睡觉时,我突然发现距离我和陈总二十米远的地方正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这一看不打紧,我顿时感到我再一次上了陈总的当........
我抬眼看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中,有我十分了解的一个人。他就是“断手。”
“断手”是澳*比较有名气的叠码仔。他是澳*某黑社会成员。
当我看到”断手“对陈总指指点点的时候,我的头嗡的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因为我敢断定,陈总肯定也让断手从赌场签出了单,但是我并不清楚陈总在他那里签单借出多少钱来赌.........
两分钟后,断手便领着几个小弟走到陈总面前,他指着我对陈总说:”老陈,洗白了吧,按理说,你让我替你签出筹码,那你就不该再找他签单借钱,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但我看你实在是想翻本,就没过来阻止你,现在你也被打起立了,说吧,啥时候还钱?“
果不其然,陈总真的找断手借了钱,但我感到庆幸的是,断手到底是业内人事,他至少还没忘记业内的规矩。想到这里,我仍感到一丝欣慰。但我并没吭声,我总想知道陈总到底欠断手多少钱,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的钱是否能顺利拿的回来。所以,我一直盯着陈总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断手,你能不能再给我签200万筹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求求兄弟了!”陈总沮丧着一张苦脸祈求着断手。陈总说完此话后,不只断手的脸色忽的一下阴沉下来,连我的心情也跟着陈总的话一落千丈。一般赌徒欠钱到还不起的时候,他只有找到赌资再去翻本,他必然是不会提还钱的事。另外,陈总与往日不同,他刚才竟然说了”行不行“三个字,此时的断手根本听不进去。显然,陈总现在已经有些失魂落魄了.........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陈总的脸上!,“你现在欠我1000万!你还让我给你签筹码出来,你是不是想叫我死!我告诉你,明天你不拿钱回来,我就把你吊在海边让海鸟一口一口吃了你!”断手伸出唯一的右手狠狠甩了陈总一个耳光后大声喊道。
当断手口出此话时,他赏陈总的那一记耳光仿佛打在我脸上一般,“完了,完了,陈总欠断手一千万啊!他可怎么还啊,如果他还不上,那我的180万可咋办!”想到这里,我甚至都不敢再考虑下去。头上的汗这时也跟着不争气的从鬓角顺流而下........
“他欠你的钱我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你的老板我也不管,反正我要他先还我的一千万!他结清后,你想把他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对不住了!来,兄弟们,把老陈给我扶走!”断手终于对我说出他想说的话,然后吩咐小弟准备把陈总架走。
突然,陈总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小峰,求求你了,咱俩是老乡,你帮帮我吧,再借我100万,我肯定能翻本回来,你嫂子也会送钱过来的。”
我再也不想搭理这个欺骗我的“老乡”了,我只对陈总说了一句:别赌了,陈总。你如果不还我的180万,我的下场一定比你还要惨!“说完,我便扭过脸去不想再看他。于是,断手和一帮人架起陈总便离开了赌场。
对于断手此类在江湖上混过又是本地人的叠码仔,我真的惹不起。
一夜无眠,第二天中午,我便让玲差她的姐妹去打听陈总的情况。
下午,玲就慌张跑来找我说陈总的情况。我一听,气愤和担心同时涌上了心头......
原来,陈总在上周输了钱欠我80万后,他就在家乡待了一天就重新跑回澳*。因为他没有赌本,他也晓得他不还我钱,我也不会再为他签码。所以,他找到了”断手“签码。陈总在去年输了一千万虽说不算多,但他去的次数也就五六次。在澳*,每次输过百万的老板都会被叠码仔盯上,叠码仔便会千方百计的要到老板的联系方式为他们以后来澳*提供服务。而当陈总前几天偷偷潜入澳*的时候,他一面要避开我和玲,一面要找个新的叠码仔来为他签出筹码,所以当他找到断手时,断手对他的家庭简单了解后,就马上为他签出筹码。
按照业内规矩,新叠码仔在知道老板以前已经有合作的叠码仔时是不可以”撬客“的,可是遇见了断手之类的黑道江湖人士,行规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起作用。这次,我真的被陈总害苦了,他从五天前一直都在骗我,他来了澳*不告诉我,他找断手签单也不告诉我,我现在才明白他昨晚为什么赌的那么大,他是想赢了后还断手的债啊!而我却被蒙在鼓里,最后竟然还借了他100万!这次我真的碰到难题了!
当玲告诉我情况后,整个一下午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无精打采,天黑的时候从家乡来的两个客户,我都安排玲去接待,自己根本无心打理。
快到凌晨的时候,玲把两个小客户安排妥当后过来让我到海边一起走走。其实,玲在这一年里在工作上给我很大的帮助,不说她经常让她的姐妹去帮我拉客户,每当我碰到难事的时候,她总在我身边不停的安慰我。而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她一起坐在海边看着凌晨的夜空谈起家乡的事,我一直把这当做减压的最好方式.......
当我们走到财神酒店时,玲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当玲神情紧张的放下电话后,她说,断手一群人准备把陈总绑在海边的木桩上打他!我一听,我心里紧跟着就是一阵子纠结,因为陈总今天没有还断手的钱,既然断手没拿到钱,那陈总欠我的钱就更别提了!此时,我的心情跌落到极点,但我还是和玲坐上出租车赶往绑陈总的地方.........
当我俩匆忙赶到地方时,呈现在我们眼前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此时,断手和几个小弟正坐在海边喝着啤酒吃着烧烤。断手一见我便大声对我吆喝道:”来,兄弟,一起喝一杯!“
我看到此景便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我根本无心情去和断手喝酒。但是,我转念又一想,莫非陈总还了钱,否则,断手怎会如此开心,而且我在他们周围也没看到陈总的身影出现.......
“断手哥,陈总呢?他还你钱了?”我走上去一边接过断手递给我的一听嘉士伯啤酒一边试探着问他。
“没有,刚才我把他扔到海里喂鲨鱼了!”断手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着。
我听后当然不相信断手说的话。他不可能在拿不到钱情况下去要陈总的命,就在这时,玲突然从我背后向断手崩出了一句话:“别骗人了!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谁还不清楚其中的猫腻!”
“死鸡婆,你找死!”断手显然被玲的话激怒了。他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他旁边的几个小弟也站了起来......
当我看到此景,我立刻上去挡在玲前面对断手说:“断手哥,别和女人一般见识,她刚才说错话了,您别介意,我替他向您陪个罪。”接着,我一口气喝了一听啤酒。
我十分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断手与我们发生冲突,无论是当时还是以后,我们都不是断手的对手。所以,我决定先带着玲离开这里,然后再发动澳*所有的人际关系来打听断手和陈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断手当时也没再说什么,随后,我便带着玲离开了海滩,我们回到家里后,我和玲联系了全部的朋友关系来打听此事.......
我和玲心急如焚的打探着陈总的一切信息。可是,陈总如同人间蒸发了般的杳无音信。两天后就到了陈总欠我首笔80万的最后期限。赌场派了人来找我催帐,无奈之下,我只得先从自己的账户里取钱给了赌场。但此时,我还是坚信能把这笔帐要回来,因为陈总在家乡的事业做的太大,还有就是他老婆开的担保公司,那可是一本万利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我肯定不会毁在他手里。
第三天,玲从拱北海关的关系那里终于打听到陈总在断手要绑他的当晚已入境大陆的消息。当我获悉陈总此行踪时,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第一、陈总如果不给欠断手的钱,断手绝不能放过他。第二、陈总既然还了断手一千万,就说明他还有偿还能力。但是,我却不能在澳*坐以待毙,我还是要回家乡找到陈总,虽然他的电话一直在无法接通中........
我再次踏上了家乡的要账之路。当自己的双脚刚落在家乡的土地上,我便马不停蹄的打出租车来到陈总的公司楼下。陈总的公司总部坐落在某区一座大厦的整层楼里。尽管我在澳*看到陈总赌的猪狗不如的样子,但作为要赌债者,我还是比较心虚。我拎着包乘电梯上楼后,我先准备了预先进去的话术。见面是直接开诚布公的要账还是再寒暄寒暄,毕竟,陈总在家乡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我以后还要靠他吃饭。于是,我点了一根香烟在电梯的痰桶前想了半天,当我狠狠的把烟头按在痰桶后,我就推开公司的玻璃大*.......
“先生,请问您找谁?”公司前台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的美女很有礼貌问着已进入大*的我。
“我找陈总,我是他的生意伙伴。”我答道。
“哦,不好意思先生,陈总在两个月前已退出了公司的股份,他已不在这里上班了,请问您有什么生意业务要谈?现在主管业务是杨总,您是不是联系他一下。”美女轻轻的说道。
美女的这句话几乎让我晕倒在地。我下意识的对她呼喊道:“陈总欠我的钱怎么办!”
美女显然被我情绪的突变吓坏了,她小声而又害怕的对我说:“先.....先生,陈总欠您的钱,您可以到公司财务进行核对。”
美女的这句话一下提醒了我,我马上觉得我在这里发火已无任何作用,陈总欠我的可是赌债啊,找公司财务去核对什么呀!想到这里,我立刻又问美女关于陈总老婆担保公司的情况。在美女回答她是刚来的不清楚此事后,我拎起包就向担保公司飞奔而去.......
在乘坐出租车去的路上,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我断定陈总老婆的担保公司必定是关*的,他俩一定要一起跑路。那陈总欠我的180万该怎么办?这可是我两年在澳*历尽各种风险赚的血汗钱,我还要凭着这钱在华阳小区买房子,我还要给父亲买辆四轮电动车,我还想给母亲报个老年团去欧洲旅游,我还要干很多很多的事情。在短短的二十分钟车程中,我想了很多我要做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人到穷途末路时才会想起人生太多的应该,这是人的本性。
到了担保公司后,我立刻跑着进去。虽然我在路上设想了许多陈总和老婆跑路的种种结局,可我却在公司见到陈总太太.......
陈总太太一看就是个十分干练的精明女人。当我向她说起陈总在澳*的事情后,这个女人平静的表示,她也已一周没见过陈总的面,至于陈总在澳*欠的赌债与她无任何关系,第一、担保公司的法人不是陈总,第二、他俩在一个月前已经离婚了,从法理来讲,这个女人讲的话却无任何纰漏,她现在是与陈总没任何关系,也就代表着陈总欠我的钱成了无头帐!而且,内地大陆的执法机关又如何承认澳*的赌帐!但我可以断定,陈总三天前欠断手的一千万绝对是通过面前这个女人摆平的,她伪装的很像,她的演技堪比任何香*金像奖里的影后!
我与陈总太太在公司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直到我气愤的摔了办公桌上的一个瓷杯子,这个女人不但叫保安轰我出去,而且还报了警!我被迫从担保公司出来后,我一个人漫无边际的走在路上,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当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一个客户打来的,换做以前,我肯定热情的接起电话,然后含嘘温暖般的为他安排去澳*博弈的旅途。可这次,我也不知为何却没有接,这就是我这个赌徒赌输后的感觉。我与普通赌徒不一样的是,他们赌的是牌,而我赌的是人,但两者的结局似乎都一样,最后都是输的一无所有。
我从裤袋里准备掏出一根烟吸,可烟盒里却连一根烟都没有了。我走到街坊旁边的一个烟酒店准备买一包烟,打开钱包的时候,在钱包的侧面我看到我和玲在海边一起的合影。这张照片一共两张,我一张,玲一张。我和她都把它时刻放在钱包里来证明我的爱情。虽然玲以前是个坐 台的,但她这一年真的帮我不少,可我是一个赌人的赌徒,她是一个夜场的公关,我们俩结合后的未来到底会怎样?正在想的时候,玲的电话就到了.......
“峰哥,咋样了?找到陈总了么?”玲在那边关切的问。
我听了她的问话,我在听筒这边好一阵子的沉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我曾经答应过她等赚够了钱在家乡最好的小区买一个大房子,要给她一个温暖浪漫的家,可现在,陈总的消失几乎把我打回了原型........
“是不是找不到他了?真找不到就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回来吧,咱们一边做着一边找他,千....千万别急躁啊。”玲显然在努力安慰我,此时我甚至想到她可能会泪流满面。
当听到她这样说后,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我哽咽着答应着她便挂断了电话。但是,我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我要等,我每天守在担保公司*口等着奇迹出现,一旦我发现陈总的踪迹,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
就这样,我在担保公司对面的快捷酒店开了间房,我每天透过窗户窥探着*口的一切。
第二天下午,我就看到有几个中年人也在*口等着什么。他们和我一样守在*口等了几个钟头,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在*口的大树后,而我在对面的酒店里。天快黑的时候,我从酒店出来想等着陈总太太出来后跟着她到她家继续等候。可是,当陈总太太出*的时候,这几个中年人拉住她一边吵闹着一边撕拽起来.......
我借着黑暗凑到距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想听听他们是怎么回事。我大约听了有几分钟,但我听的内容却让我彻底死了问陈总要账的心......
从我听到的内容得知,那几个中年男人是从一个叫“樟木头”的地方来的,因为陈总在他们那里赊欠了两千多万的“地下六合彩,”这几个中年男人其实和我一样,都是为陈总先垫资,然后从中抽成的。所以,他们堵住了陈总太太非要讨个说法。此时,我已对陈总太太是否给他们钱失去了兴趣,我只是默默看着比我更惨的几个人在为自己命运抗争着。他们的那种愤怒与我昨天去找陈总太太的情形如出一辙。十几分钟后,陈总太太再次使出杀手锏——报警110!结果可想而知,几个中年人自知他们的事见不得光,只能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我如僵尸般的走回对面的酒店,隔着玻璃看着对面的担保公司,那一刻,我想去淘宝上买个自制的炸 药包,在炸 掉担保公司的同时,我也要与陈总太太同归于尽,我还想着去找陈总的孩子,我要绑架他的孩子,甚至不等他拿赎金我就撕 票。这些冲动而又恶毒的想法如香*电影里的情节一般从我脑海里一幕幕的闪过。突然我感觉非常干渴,因为每当人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口中的唾液就会越来越少,随即冲动中就非常想喝水。于是,我下楼买了两瓶啤酒回到房间伴随着我万念俱灰的心情独饮起来........ 两瓶啤酒瞬间下肚,这时我忽然想起我的父母。现在,我与父母只相隔不到两公里,而我却没心情去见他们。这时,我突然想起父亲对我说的一句话,那是在我高考失利的那年,父亲对我说,人不怕失败,失败不算啥,只要人还在,人在就有希望,如果这一代不行,下一代也会有机会成功!我晕晕乎乎的琢磨着父亲对我说的话,我默默的在心里说,草他吗的,两年白干了算个屁!我还不到三十岁,我再拼两年,再找几个大老板,我就不信拼不回来!想到这里,我心情突然变得很释然。
那天,我便定好了行程,当天就踏上了返回澳*的路途,我要重新开始,我不能就这样认输........
在澳*过境时,是玲接的我,她在拱北口岸看出我表情的窘迫,可她没在多问什么。晚上,我和她在海边散步,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我去买了一打啤酒,我俩坐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喝起啤酒。但喝到我嘴里却是那么的苦涩。我问玲,我过几天还给赌场陈总第二次欠我的100万后,我几乎变成穷光蛋了,她是否还会和我在一起。玲马上回答说,不会。可是她接着给我做了个鬼脸说,除非那时她已经死了。我听她这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我禁不住紧紧搂住了她,那一刻,我在心里发誓,今生我要对她好,等我赚够了钱我要给她穿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我要娶她伴随我一生一世......
在过后的一周里,我始终没放弃打听陈总的下落,可是他却如一个投向大海的石子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我向赌场还了陈总第二次从我这里签出的100万后,我的银行卡里只剩下20万了。尽管还钱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可走出赌场大*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人跑到海边站了好久。因为这两年,虽然我身处在这么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而我真的是洁身自好努力工作,始终没碰过赌桌,但到今天要却输的一败涂地。
坏事传千里,陈总签单签飞的事情没过十天,澳*各个赌厅的厅主基本都知道了此事。而这对于叠码仔的名声却是致命的,因为在澳*,赌场对叠码仔有两大忌讳,第一是叠码仔自己烂赌,第二则是签单客户跑路或是出现过激事件(客户跳楼、投海自尽等)。如果出现上述情况,赌场就会收回叠码仔的签单的权,这等于砸了叠码仔的饭碗。而对于我,赌场的各个厅主知道我是个努力工作的人,他们只认为我运气不好,但是,我的签单额度却从200万下降到了20万。这就意味着,以后我不可能再接待一场上百万的大客户,只能找些小鱼小虾重新树立自己的品牌。
虽然我在这件事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但我还是坚持我的底限,没有自己去赌。我又开始回到了两年前跟着师傅“波”的境遇,一点一点的积攒着自己能力范围内的玩家,以前那些大老板则被如“断手”之类的叠码仔抢去。有时,我看到断手带着我昔日接待的大老板眉开眼笑进赌厅的时候,我真想上去和他拼命,可我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以后我又该如何尽孝,对于把我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玲,她又会怎么过?这也许就是老天对我命运的安排。就这样,我在仇恨和奋进的双重心理下继续着我的工作。一转眼,2015年就到了该收尾的时候,尽管我工作十分努力,但因为签单额度的限制和我不再轻易为赌客垫资超限额赊出筹码,我的业绩很难再做上去。
有一天,玲说她晚上要和姐妹去香*过圣诞节,因为当晚在香*的铜*湾可能会有BEYOND乐队的歌手黄家强出现,我理解玲对那个乐队和她偶像黄家驹的痴迷,于是,我同意她出去玩两天,毕竟自从我出事后,她跟着我也却是心里压力很大。可是,就因为我相信了玲,才引出我后面一段时光的悲催,而那段时光对我的折磨在我生命里一生都刻骨铭心......
2016年元旦的第二天,玲从香*回到澳*。她手舞足蹈的在我面前说着香*圣诞节和过新年期间举办的各种活动。虽然,她说的头头是道,但我听着总觉得她是在背书,甚至是在向我汇报她在香*的流水账。但我当时并没在意什么,因为她是我在澳*最亲的人,今天我变到如此境地,她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我真的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她。
春节期间,是玩家来澳*博弈的旺季,因此我没有回家乡和父母一起过年,但玲却提出要回江苏过年。在她临走的时候,我担心她没给父母买礼物,于是,我在澳*的金店给她母亲买了一条20克的金手链,然后又给她2000元钱让她给她父亲买一箱好酒。换做从前,玲应该很自然的接到手里,因为她清楚我已把她父母当做未来的岳父母看待,可这次,她好像很不好意思,或者说她是心虚而不肯接受。她这样做使我很难过,但我还是硬塞给了她。她从澳*到拱北口岸的简短行程也没让我送,她只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而我在澳*单独过年期间,却接待了另一个影响我感情的女人。
年初四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家乡一个客户的电话,他说他有个姐姐一天后要到澳*来玩,让我负责安排。客户在电话里没说他姐姐的具体职业和年龄,我也没问,这是行规。其实,这样的电话我经常会接到,有时客户安排朋友来博彩,有时安排朋友只是来这里购物和享用美食。但作为我们这一行,却都要认真对待,因为只要有人找我来澳*,我就多了一份从他们身上赚钱的机会。而我的客户资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初五的中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一看是家乡的手机号段,开始我还以为是家乡的亲戚打来的。可接听后,是一个非常职业化女性的声音。但在第一时间我还是判断出这个女人就是我客户所说的姐姐。她在电话里仔细询问我的姓名、年龄和职业,甚至最后还问了我在内地的身份证号码。除了我说我是澳*某旅游公司的经理(客户交代)以外,其他的我全部真实的告知了对方。
虽然我很不情愿接待她这样的客人,但为了我能维持住老家这名客户,我还是在约定的下午四点准时站在拱北口岸等着她。随着入关的人流,我举着牌子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可过了半个小时,我也没等到她。就在我准备给她再打个电话的时候,我的肩膀从后面被轻轻的拍了一下,我一扭头,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年约40岁上下的女人。她个子很高,目测有一米七左右,白净的脸庞没有刻意修饰过,显示出一股自然成熟女人的魅力,鼻梁上的一幅黑色眼镜增加了她几分文人的气息,齐耳的短发正好盖住了她一侧的脸颊......
“你就是峰?”她上来问道。
“是的,你是张姐吧?我在这一直在等着您。”我答。
“我不姓张,叫我”晴“吧。”她随意来了这么一句。 话毕,她便拎着一个小包在我前面向澳*关内方向走去。说实在的,不报真实姓名的客户我经常见,但像晴这样的孤冷自傲的女人我却很少碰见,我当时甚至想得罪老家的这个客户而放弃对她的接待。可是很有意思的是,晴后来告诉我,她那天在下午三点就入了拱北口岸,之所以她提前一个小时到,就是在关口观察我来接待她是什么样一个小伙子,如果她觉得感觉不好,就自己入关到澳*玩乐......
呵呵,人生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这注定我和晴之间故事的戏剧化.......
我带着她乘车一路无话到了提前预定的美高梅酒店,走入酒店大堂后,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着我给她拿房卡。此时,我对这个叫“晴”的女人看法坏到了极点!因为过年是旅游旺季,澳*任何酒店的房价这时都翻几倍,美高梅酒店的房间在当地属高端的,此时的标间价格都已超过10000元一天。于是,我装作去卫生间偷偷给老家的客户打了个电话关于晴此次来澳*的出资情况,可得到对方的答案却是——如果我接待不了,他就亲自过来澳*接待晴!挂了电话,我清楚对方是在说气话,但我实在不想得罪这个客户.........
我在前台给晴开了三天的房间。当我把房卡拿给她的时候,她像吩咐马仔般的让我去给她买几包国外产的“万宝路”香烟送到她房间里。我非常不适应她和我的这种主仆关系,于是,我没回答她就走出酒店帮她买烟。二十分钟后,当我拿了条万宝路香烟乘电梯到她房间*口敲*时,她却总不开*。我本以为她在浴室洗澡,我就重新回到大堂坐在沙发上等她,四十分钟后,我再次去敲*,可她依然不开*,于是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谁知道,电话里她竟然说她已在美高梅酒店的赌场玩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当我快步走到赌场时,我一眼就看到她在全神贯注的在下注。我走到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她看见我后只是轻轻的扫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下注。从她每次只下三五百来看,她的输赢并不算大,不一会儿,她眼前的一两万筹码就输完了。这时,她抬眼问我哪里能用大陆的银行卡取钱。我立刻说包在我身上,只是取钱要收取1.5%的手续费。但说这话的时候,我又很后悔,虽然我能从她身上赚到洗码的钱,可这个女人会不会让我出这1.5%的手续费?她听后依然如冷艳女王一般面无表情的打个手势让我带她一起去取钱。
到了钱庄,她掏出一张中国银行的银联卡递给我。我问刷多少,她随口说了一句:一百万。当时,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又问了一句:”晴姐,你要刷多少?“当再次从她口中确认100万的时候,那一刻,我就如同一个渔夫历尽大风大浪终于捕到一条大鱼般的欣喜若狂,因为我来澳*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从银行卡中一次刷超过20万的客户。我双手接过晴递过来的卡,然后交给钱庄老板刷卡,而钱庄老板得知要刷一百万出来的时候,这位将近六十岁的老男人也喜笑颜开的对我和晴说:“老板精神啊,多赢点,多赢点!”因为,他稳稳的从晴的这次刷卡中赚了一万五。
在未进入赌场之前,晴让我拆开一包刚才我买的万宝路香烟吸了一根,然后她让我去账房把现金全部换成筹码。当我拿着价值一百万的筹码递给她时,此时她已不再是我眼中的孤傲女人,她俨然成为我至尊无上的女王陛下!我陪着晴来到贵宾厅找了一个限红两百万的台子坐了下来。这个台子没有人,我和晴刚坐下,晴甚至还没看此台以前出过的牌路,她就一下子压了三十万上去。中了!桌面上的筹码一下面变成了六十万!晴连眼都不眨,跟着又把六十万的筹码推上去,又中了!台面上变成了一百二十万!
晴这样的疯赌我很少见。我的心脏随着她这两局的押注而激烈的跳动着,桌面上的筹码在晴眼里好像只是简单的塑料片片,但那些钱在家乡足以买下一套地理位置不错的三居室!接下来,晴依然做出了令我几乎晕眩的举动,她又把一百二十万的筹码推了上去!而她的这个举动,却吓得我离开了座位去上卫生间,无论输赢,我实在不敢再看下去,晴带给我的这种刺激实在太暴 烈了........
在卫生间”嘘嘘“的时候,我多想听到晴的一声狂叫——”我赢了!“可外面始终是静悄悄的。两分钟后,我终于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了出去,她这局的一百二十万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一点一点的靠近叫“晴”的这个女人,结果到了她跟前,她面前的面值10万的筹码数量没减少但也没增加。“难道上局出了个”和“?我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但是,当我坐在她旁边时,我分明看见除了台面上没动的筹码外,晴的手里还紧握着一摞子筹码!她那局赢了啊!虽然这不是我自己在赌,但看见她连赢三局的样子就如我自己赢了钱一般。她看见我坐下后,她依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她的脸上已没有刚才连续梭哈的冲动表情。
“小姐,您还下注吗?”荷官对着晴问道。
“不玩了,走了!”晴一边说着一边冲我打了个手势。我陪着晴走出贵宾厅后,晴让我把赢的90万筹码换成现金,剩下的本金筹码先寄存在赌场,然后陪她一起再到金店向银 行卡里打款。这时,我已不再感觉自己是晴的马仔,她的冷傲和富有彻底征服了我这个落魄青年,我甚至开始猜测起晴的背景和职业起来。她是公 务员?老板娘?红 二代?这些所有能和巨富联系在一起的角色一一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在我思索的过程中,我们已到了金店*口。依然是那个六十岁的老男人,他看到我们走过来时,他一定以为我们输光了又来取钱,他冲着晴说:“老板,还要刷钱吗?”
“不刷钱,把这些钱给我换成美元打到这张卡上。”晴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卡的照片让老男人看着。我听到晴这样说,赶紧把90万现金摆在老板面前。
我猜金店的老男人一定想知道这90万是刚才晴刷的钱还是赢的钱。但老男人也没多说,他只是按照汇率计算后,然后把换算后的美元数写到一张纸上递给晴看。老男人自然守住了自己业内的规定,因为无论客户赢还是输,作为金店的老板,他只按照汇率和手续费收客人的钱就好,至于客人的钱从哪里来的,他不能问也不能说。换完大概有12万美元的样子,然后在晴的指示下,金店老男人把钱打了过去。此时,我偷偷瞄了一下晴手机上的银 行卡,那是一张美国AE运通卡的照片。这时,我再一次感觉到了晴的不简单......
晴打完钱后,就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具体她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见。五分钟后,她打完了电话,然后她说她饿了,想去吃饭。我一看表,时间的指针已指向晚上21点钟。我本来想带晴去澳*的两家东北菜馆吃饭,可晴却偏要去吃海鲜。于是,我们来到威尼斯人的豪华餐厅。
我们落座后,晴好像对海鲜十分熟悉,她不看菜单,直接对服务生叫出了一些例如:芝士焗大虾、脆皮青石斑、清蒸霸王蟹的菜名。最后,她要了一瓶91年的法国波尔多红酒。在她向服务员点菜的时候,我却拿着菜单对照着她说的菜名计算着她这一顿饭的费用,因为我实在担心我买不起这份饭单。算完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一顿饭下来要花费3万多元!单单那瓶红酒就要一万多!
此时,我担心吃惊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余,而在这中情况下,我却第一次看到晴的笑容。晴笑笑说:”别担心,小伙子,这顿饭我来买单。“听到晴说完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我突然为我的小家子气觉得很羞愧,因为既然已经发现晴是个非常不错的潜力股,自己连这顿饭钱都被她瞧不起,以后怎么翻身做大生意?尽管我现在已经在她身上挣到了1800元的洗码钱.....
在吃饭时,晴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她只是打开手机一边吃一边看她下载的连续剧视频,我现在依然记得她看的是孙红雷演的《潜伏》,虽然这是部09年的老片子,但她却看得那么入神。趁她看手机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她的面容和举止,不得不承认,晴有一种冰冷的美,虽然已年过四十,但在平时高级化妆品的滋润和天生的魅力下,作为男人还是有一种特别想征服她的冲动。她吃饭时很讲究礼节,丰满红润的嘴唇在咀嚼食物时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而晴身上散发出的这些特殊气味,却是二十四岁的玲不曾有的
吃完饭已将近23点,晴让我送她回酒店休息。还是一路无话,在到达酒店的时候,晴说明早9点来叫她,并和她一起吃早餐。而那一夜,我却在房间里失眠了,躺在床上的我已不像前两天满脑子都是玲,意识中替换的女人则换成了晴.........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六,我早上八点五十就来到美高梅酒店等着晴一起去威尼斯人吃自助早餐。晴出现在大堂时,也许她是没睡好,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她照旧是冷美人般的高贵,在路上除了看手机发发信息以外,一句话也不想和我多说。用完早餐,她说她今天不想再玩了,她让我把昨天寄存在赌场的100万本金筹码兑换成现钞。
这两年,对于来澳*的赌徒我见过很多,虽然没能力接待身价上数亿的大老板,但在我眼里,他们只要来澳*,人的品性基本一样,那就是要么输光,要么大赢,而后才会收手。可晴却给我有异样的感觉,她应该十分富有,但她却不属于赌徒的行列,仿佛她来这里只为找寻刺激,或者贪恋这里的美食。总之,她在澳*的赌客中绝对属于另类。
我帮她换完钱后,这次她没换美元,她还是存入她昨天刚来时的中国 银 行卡内。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听后是一个从深圳来小赌客准备过来玩两天。我接完电话后就向她解释我还有别的客人需要招呼。可晴却直接问我:”你接待他们能赚多少佣金?“
按常规说,我们这个行业的利润随着网络和媒体的发展基本是相当透明的,但因为赌客来赌的大小不同,我们的收入也不同。而晴的这一问,却让我无法回答她。其实从内心,我是不想离开晴去招呼别的客人,她身上的一种气质完全可以征服任何男人,可我毕竟不能把精力放在一个自己在脑海中意淫的一个女人身上,我还要赚钱,我还要给玲在家乡买一座大房子.......
晴看我之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她把包打开拿出那张银行卡对我说:”走,去金店。“
此时我认为,我看错了晴,其实每个来这里的赌徒都一样,无论输赢,谁又能收的住手呢!我说不出自己是欣喜还是遗憾,总之此时,我觉得晴也是个一般女人罢了。于是,我带着晴又到了那个金店,晴到那里对着金店老男人说:”来,老板,给我刷20万出来。“金店老男人这次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微笑着接过晴的卡把现金刷了出来。
“小峰,这两天你哪也不要去,就跟着我,我后天就要离开。”晴一边说着,一边从20万现金里抽出一半塞给了我。
“晴.....晴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拿着她递过来的一摞子千元大钞对她说。
“没什么,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给你这三天陪我的佣金!”晴随口来了一句。
听后,我还是觉得在梦中一样。以前,有客人赢钱后,也会给我发小费。但无论赢再多也从没超过2000元的,就有一次一个来自家乡的一名干部赢了后怕我回家说出去,一下给了我5000元的封口费,而他那次赢了一百多万。其实,作为我们的行规,我们是万万不能随便透露客户信息的,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晴把剩下的10万元放在包里后,就直接向前走了。这时,金店老男人冲着我小声说道:”峰仔,你还想什么,赶紧跟上去吧,这种富姐你去哪找啊!“老男人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于是,我把钱放入口袋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晴,然后我打电话介绍别的叠码仔接待刚才找我的客户。
这天的白天,我和晴游玩了澳*著名景点大三巴、普济禅院。渔人码头等景点。澳*的冬天并不冷,春节期间澳*本地人都在欢喜的过年,在普济禅院里,当地百姓纷纷拿出自己做的美食来祭奠先人,而当晴路过寺庙里的一尊菩萨时,她用了2000元买了三炷香,而后她闭上双眼跪在佛前虔诚的祈祷,虽然我听不清在她微微颤动的嘴唇中所祈祷的内容,但几分钟后她起来的时候,我却看到她已泪流满面。于是,我拿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这次晴女人的本色才真正显现出来,她没躲避我,她正面对着我抽泣着、伤心着擦着满脸的泪痕。而那一刻,我好想上去拥她入怀,我不想看到我心中的女王在我面前哭泣难过........
晚上,我们再次来到威尼斯人的豪华餐厅。晴又换着花样的点了几道特别贵的菜,而这次她没点红酒,她要了一瓶顶级的苏格兰威士忌。吃饭中间,也许是因为她喝了些烈酒,也许她认为我是个可靠的人,她对我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晴说,她爱着现在正在住着牢房的一个男人,而当这个男人从牢里出来的时候,他已七十岁。她为男人生了个女儿,现在在美国生活,而她也在三年前移民到了美国。她如今每天孤独伶仃的带着女儿生活,她不敢和当地人交朋友,尤其碰到华人的时候,她更是趋之若鹜。金钱,在她眼里就是换回生活用品的废纸,虽然女儿是她的全部,但她却不能随便回大陆看望亲友,因为这,她有时的精神几近崩溃.......
我听着晴的故事,感觉她一直很用情的再讲这个男人。尽管晴说这个男人现在待在牢里要二十年后才会出来,但我从内心依然嫉妒这个男人,我一直在考虑,是什么样的爱能把晴折磨的如此痛苦,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当晴喝完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后,她显然已经晕的不能行了。于是,我便扶起她走出酒店,而在出*前,此次的一万多元餐费,我用晴给我的钱买了单......
在扶她上出租车的时候,我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她接触。他发髻里的散发的阵阵芳香使我非常痴迷,我扶她胳膊的时候,我右手的指关节无意中触碰到了她外衣紧裹的ru房。就在这一刹那,我的全身如触电般的一阵惊嗉,而晴却没什么反应,尽管我敢确定她的敏感部位也感受到我指尖的温度。在出租车上,晴在后座上把她的头轻轻的靠向我,而我却使足力气对着晴做着深呼吸,因为晴身上的味道令我兴奋无比,我如痴如醉的嗅着她身上的这种气息........
到了酒店后,晴拉着我不让我走,此时,我知道她害怕寂寞,虽然她心里爱着的是那个牢里的男人,可她毕竟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许需要我对她心灵的身体的抚慰。但此刻,虽然我想做我对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玲的影子,但就是这样的一闪念也足够让我警醒。“我才和晴认识两天,而我已认识玲两年,我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玲的事来”此时,我的内心一直在为此纠结着,犹豫着......
但总归欲望战胜了理智,最终,我还是跟随晴进了她的房间.......
当房间*关上的一刹那,晴红润而又丰满的双唇已覆盖到了我的唇上。她的舌尖不停的在我的牙缝里搜索着什么,于是,我张开牙齿去迎合她温暖香甜的牙尖。无疑,晴好像压抑太久,她疯狂的用两手揪住我的头发,湿润的嘴唇吻的我喘不过气来,而她的舌尖几乎也碰到了我的喉咙。我们开始很自然的为对方脱去外套、裤子和内衣,可是不懂女人衣服的我却总也解不开在晴后背上的内衣扣子。晴是个很体贴男人的女人,虽然她没有自己去解开,但她的双手却握住我的双手绕到了她的背后........
本文内容为网友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