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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养老的晚年,应该是什么样?

全国政协委员、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副校长许玲长期关注养老问题。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她就提交了一份关于“打造‘一刻钟’居家养老服务圈”的提案。
在提交这份提案之前,许玲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走访了广州地区十几家养老设施和服务机构,调查了不同模式下老年人的生活状态。
今年,她的提案依然聚焦于这个主题,思考也更加深入。近期,许玲接受央视网记者采访,分享了她关于居家养老的见解。
居家养老,是什么?
2005年,上海率先提出“9073养老服务格局”,即:90%左右的老年人居家养老,7%的老年人依托社区支持养老,3%的老年人入住机构养老。除上海外,包括深圳、北京、天津、广州、长春等地也逐渐构建了“9073养老服务格局”,并取得了一定成效。
2021年,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 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将“9073” 养老模式成为构建养老服务体系的重要指导思想。
图源:中国政府网
“居家养老和居家办公不太一样。不是说老人闭门不出,一应供给直接送上门。”许玲认为,居家养老,反而要构建更多“家”以外的东西。
她判断,居家养老人群势必会成为养老模式的主流,即以家庭为核心、社区为依托、专业化服务为依靠。
在许玲两年多的走访中,有一处养老设施让她印象深刻。
在广州越秀区人民街综合养老服务中心,她看到里面的老人不仅能享受艾灸、按摩、药物敷贴服务,还有一些坐诊的老中医,为老人提供基本的养生诊疗服务。“还有娱乐室、棋牌室,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我觉得生活在这个街道的老年人是幸福的。”
图源:广州市越秀区人民政府网站
此外,许玲还关注着上海推广的“六助”模式,即为老年人提供的助餐、助洁、助医、助养、助行、助急这六项养老服务。
事实上,居家养老的范畴非常宽泛。
居家养老这个大概念里,将老年人分成三类,根据分类不同,匹配不同的居家养老模式:第一类是生活可以自理的老人,对他们而言,长者食堂、社区诊所就显得格外重要。
第二类是部分自理,但需要监护,他们的一些需求例如外出看病、家内清洁、陪护就医,需要专人陪护。这一类老人,可以通过机构和社区结合的模式实现居家养老:比如30位老人的社区配备6名服务人员,分工明确,就可以解决老年人的需求。
“第三类,就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老人。这种老人一般需要去机构进行专门照护,如果选择居家养老,则需要更多资源的投入。”许玲观察到,这样的老人是需要彻底护理的,但现在这些群体面临的困境也是最大的。
“三类老年人推行不同的居家养老模式,是目前普遍被各界认可的做法。”许玲告诉记者,“而要实现这三类老年人都能够安心居家养老,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居家养老,难在哪?
在让第一类老年人享受更加便利的养老配套的同时,让第二、第三类老年人能放心选择“居家养老”,是一道难题。
“目前的居家养老模式下,受益人群可以说极为有限。”许玲表示,当前的居家养老模式,更像是为了保证老年人基本生存权利而实行的一种社会救助制度,距离全面、普惠的标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大多数的养老配套功能还仅停留在助餐这一项。而哪怕是这一项,也难倒了不少经营者——不少地方的老年食堂雨后春笋一般地铺开后,又因各式各样的原因关停。
比如,2024年10月,扬州仪征一养老社区配套食堂因开发商资金问题无以为继突然关闭。2024年12月2日,枞阳县1家老年食堂(助餐点)因老年食堂老人就餐需求不多以及运营困难退出。2024年11月,南宁高新区的高新工业园社区 “长者饭堂”关停撤点……
在许玲看来,这些养老机构的运营困难,暴露的是参与方之间“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多元主体共同发展”。
“资金上,社会组织提供养老服务要经历复杂的审批报备程序,开展活动时也大量依赖政府购买及补贴。人员上,从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竞争乱象频发,价格欺诈时有发生,缺乏内部监管、社会透明度不足等问题,多次遭到曝光。”许玲在调研中发现,“这些问题,暴露出养老行业各参与者之间没有建立协调机制。”
此外,当前养老产业的投资、开发方多以保险系和地产系的重资产为主。这样的重资产运营下,诞生了一大批“高端明星”养老产品。
2017年,上海首家高端养老院建成营业
资金雄厚的重资产运营,带来了面向高端市场的选择,也推高了养老服务的获得门槛。许玲认为,这导致相当一部分人群为养老服务付费的意愿受到打击。
而另一边,公立的普惠性的养老机构数量不足,且一床难求;民办的养老机构出于运营成本的考虑,在人员筛选、设施设备上存在问题,条件很差,导致目前空置率高,运营难以为继。
居家养老,不能只关注‘家’,反而‘家’以外的事先要做好。配套设施和运行机制目前存在的问题,都需要不断推动解决。”许玲说。
发展的希望
许玲看来,立法+政府兜底+民营资本服务个性化需求+科技养老,是养老体系构建的整体框架。
而搭建框架,首先要从制度入手。
“立法能解决的问题很多。”许玲说,“有了专门的、体系化的立法,就能让各种养老服务有法可依,有规则、有标准、有流程可以遵循,对于不同部门职责的划定、管理体制和责任也能有明确界定。”
目前我国专门规制居家养老服务的立法还相对匮乏,关于居家养老政府服务责任的相关规定,也多散落在各类规章和政策性文件中。
“这就导致政府责任落实过程中可依赖的立法呈现碎片化、低层次的特征,可执行性和可操作性方面仍存在不足。”许玲说。
制度框架搭好,就要破解养老机构的经营困难的首要难题。许玲认为,需要考虑引入民间资本,为养老产业注入“活水”。
“我认为基础的一些饮食、医疗功能由政府兜底,一些娱乐的个性化服务,可以适当收费。”许玲说,“允许民间资本进入,提供盈利的机会,能一定程度上破解现在经营上的困局。”
比如利用“PPP模式”(PPP 是 “Public - Private Partnership” 的英文缩写,直译为公私合作关系。其中 “Public” 指公共部门,“Private” 在中国主要是指社会资本。在该模式下,鼓励私营企业、民营资本与政府进行合作,参与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的建设),政府和资本一同筹集资金,让公益基金、商业资本参与进来,形成多元的筹资体系。
运营难题突破之余,也要考虑产品问题和人员问题。
“老龄化社会的到来,老年人的需求也非常多样化。养老服务应当多元化,比如紧急救助、生活照护、家政服务、健康预警、远程诊疗、物流配送等服务,都需要不同类型的企业参与进来,才能满足不同类型的养老需求。”许玲说。
许玲表示,在调研过程中,她发现从业人员问题同样需要精细化的教育培养。“全面提高养老产业服务人员的素质,就应当大力发展老年护理、母婴护理、家庭护理等方面的职业教育。”
这些年炒得火热的科技AI技术,许玲认为同样是助力养老产业发展的强大工具。
“最简单的例子,让老人更好地利用手机订餐,我们可以利用各种适老化的改造,用最新的技术,让居家老人和外界建立起通畅的联系,让老人的意外情况第一时间被外界知晓。”许玲说,“当然,科技养老不会止步于此,未来会有更多的应用场景。”
AI养老,已有实践。北京经开区搭建的智慧养老健康监测场景,通过前端 AI 相机,能将老人以“火柴人”形象显示在屏幕终端,运用 AI 算法实时识别老人的动作、姿态和行为,当老人摔倒、夜间离床、主动求救等危险或异常情况出现时主动预警,把监测信息及录像实时传至驿站屏幕端及监护人手机端。
“只有多管齐下,同步发力,我们才能把养老问题一步一步在老龄化社会加速到来之前,用稳定全面的体系加以解决。”许玲说。
来源/央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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